第255章 火烧河中 (第1/2页)
“贼兵改道,昼夜行军一百里,奇袭延川。”
“官兵遭袭,死难溺水者七千余,贼首王守文、吴煨走入延安。”
“贼军请表贼首王守文为郓州刺史,吴煨为濮州刺史……”
“够了!”
十一月二十三日,得知官军延川惨败消息的李忱喝止了马公儒对军报的诵读。
他缓缓睁开眼睛,宣政殿上文武百官纷纷低头,不敢吱声。
“四镇兵马,两万余人,光精骑便六千余。”
“如此局面,竟被贼军三千人打出惨败!”
李忱铁青着脸:“如今贼军南下走入延安,距离长安不过五百里。”
“朕倒是想问问诸卿,莫不是要让贼军打入关中?”
“臣等惶恐……”
令狐綯、萧邺见状作揖行礼,百官纷纷依附。
见状,李忱黑着脸道:“朕不想听你们口中所谓惶恐,只想知道怎么剿灭叛军!”
四镇兵马围剿三千叛军,结果被打出了个延川惨败,丧师七千余。
此等消息若是传出去,诸镇会如何看待朝廷?
莫不都以为朝廷已经弱不禁风,连小小叛军都收拾不了,更不要谈诸镇了?
“陛下,此役之所以惨败,乃是诸镇精骑未曾集结,加之军中缺马放出塘骑,才被叛军打了个措手不及。”
“叛军之所以南下走入延安,也是知道了其身后有平夏部及三镇四千余精骑追赶,这才南下延安。”
“如今平夏部精骑与官军兵马移镇延水,尚有精骑四千五百,甲兵万余。”
“加之天雄军两千精骑已经抵达丹州,贼军唯有渡河东逃这一个机会。”
“臣请命,以河中节度使崔玙率军北上,设重兵于马斗关及隰(xi)州,阻截叛军渡河。”
“另请天雄军节度使李承勋率精骑驰往乌仁关,驻守渡口关隘。”
“此二关严防,而诸县死守,届时朝廷大军从延水南下,必然能将叛军围剿于延安一县之地!”
萧邺侃侃而谈,李忱听后却冷声道:“既然如此,召回夏侯孜,请派萧相北上节制诸镇!”
“额……臣……”
眼见派自己北上节制诸镇兵马,萧邺当即有些支吾。
“臣并未领过兵,恐辜负圣眷……”
李忱脸色更黑几分,但令狐綯此时站出来打圆场道:
“陛下,臣以为,不如以天雄军节度使李承勋为讨击使,节制诸镇兵马围剿叛军。”
“陛下,臣附议!”萧邺急忙附议。
不止是二人,就连朝中许多官员都纷纷附议。
仅延川惨败看来,夏侯孜着实没有领兵才能。
如果不是他擅自派出精骑,使得官军主力马匹塘骑不足,那官军也不会被打个措手不及。
李承勋在此前担任的官职就是泾原节度使,事后才调往秦陇担任天雄军节度使。
由他节制诸镇,平夏部、天雄军及泾原军都不会不服。
至于凤翔镇和邠宁镇,前者在延川惨败中损失惨重,后者无领兵才干,不至于为难李承勋。
这般想着,李忱也只能点头道:“擢授天雄军节度使为凤翔、泾原、天雄、邠宁四镇讨击使。”
“前些日子,西川魏使相称病乞休,朕始终找不到人选代替。”
“如今同平章事夏侯孜既然无需操劳兵戎,便以同平章事调任西川节度使,成都尹。”
一场战败,葬送了夏侯孜的仕途,因此调往西川成了使相。
以皇帝的性子,夏侯孜恐怕是难以回到朝中了。
想到这里,令狐綯不免惋惜,心想多做多错,少做少错,不做不错。
在他这般想着的时候,李忱也站了起来,群臣纷纷唱声送礼。
待李忱离去,百官先后退朝,而朝臣队伍中,张议潮与张议潭二人沉默不语,直到走出大明宫,登上马车后,二人才交谈起来。
“两万多官兵,竟然被三千叛军打得丧师七千。”
“我倒是不曾想到,这王守文和吴煨竟然有此等本事。”
张议潭抚须感叹,张议潮闻言则是摇头道:
“并非他们厉害,只是诸镇官兵承平日久,不如此二人在凉州戍边警惕罢了。”
“如今朝廷让李承勋担任讨击使,此二人若是还不变通,恐怕真的会被围剿延安。”
“不过相比较这些,我更在意凉州那边的情况。”
张议潭与张议潮入朝都是为了河陇太平,如今凉州动乱虽然是计划中一环,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,因此张议潮还是有些担心的。
对此,张议潭伸出手安抚他道:“无碍,有淮深与那刘继隆在,区区胡杂,不成气候。”
“但愿吧……”张议潮叹了口气,而张议潭也询问道:
“淮铨那边可曾传来消息?”
“嗯!”张议潮点了点头,随后开口道;
“他眼下率军在乌兰城外驻兵,并未前往凉州。”
“不过此举并非他主意,而是那监军王宗会得知胡虏南下围攻凉州,不敢前往凉州。”
“这样也好。”张议潭松了口气:
“王宗会是王宗实族人,倘若是他下令驻兵不前,即便朝廷知道,也不会怪罪淮铨。”
“届时凉州事情尘埃落定,淮铨也就能返回长安了。”
交谈间,马车回到了宣阳坊,二人各自走下马车,返回了府邸。
只是在他们返回府邸之余,长安的旨意也发往了延、丹二州。
与此同时,延安城外的天平军营内,王守文与吴煨等人也在讨论下一步。
“如今我们被朝廷打作叛军,众兄弟说说,是回郓州,还是寻一处地方投靠?”
牙帐内,王守文询问众人,其中一名将领见状作揖道:
“我们本来就是为了回家,为了回家不惜哗变。”
“如今朝廷即便把我们打作叛军又如何,官兵也不过如此,根本无法阻拦我等回乡!”
“没错!”另一名将领见状也附和道:
“听说河北、河南、淮南发了大水,几十万人受难,谁知道其中有没有自己的父母弟兄?”
“我们军中有甲胄,如果能回到郓州,到时候振臂一呼,就不信河南没有前来投军的!”
两人说罢,众人纷纷点头认可,王守文也看向吴煨:“大郎,你觉得呢?”
“娘贼的,自然是回家!”吴煨咬牙道:
“我等被打作叛军,又有几人敢于收留?”
“即便找到某处角落占山为王,但是没有百姓支持,弟兄们死一个少一个。”
“倒不如趁机回乡,就像赵三郎说的一样,振臂一呼,河南道不知有多少受了难的百姓前来投靠!”
“好!”听到众人意见统一,王守文见状开口道:
“如果要回家,我们必须兵贵神速,今夜熄火动身,明日正午就能抵达黄河。”
“即便黄河未曾结冰,但我们准备了那么多羊皮筏子,不怕渡不了黄河。”
“只是前往河中后,恐怕那河中已然得了朝廷旨意,届时必然会阻截我们!”
王守文话音未落,众人便鼓噪道:
“怕甚,大不了一路杀回家去!”
“没错,官兵也就那样!”
见状,王守文点头道:“那就说好了,今夜熄火,趁城中官兵不曾发现,留下营帐迷惑他们,大军趁夜前往黄河。”
“好!”众人纷纷叫好,王守文见状也吩咐他们各自散去。
两个时辰后,随着天色渐黑,两千九百多存活下来的天平军开始熄火偷渡,直到向东走出三里后才敢点燃火把,沿着官道向东南前进。
由于此时夏侯孜正在延水整顿败军,因此一路上倒是没有人阻拦他们。
翌日清晨,当延安县的县令看到天平军营盘久久没有动静,这才大胆派出人前去查看。
得知天平军留下营盘后消失,他立马派人骑驴向延川、延水等县传去消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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