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十一章 绝不低头 (第2/2页)
当下,天刀宋玦战马被斩,狼狈坠地,遍身血污,场中不由一片大哗,未曾想到天刀宋玦成名数十年,竟不能干脆利落地斩杀这黄口小儿,还在朱温面前如此丢人现眼!
“可恨啊!”
宋玦咬牙切齿,沾满马血的面容变得越发狰狞,不再有宗师的仪态气度。
“你们这些土里刨食的逆民,不好好在地上打粮,非要犯上作乱,反抗君父,尔也是读书之人,竟做如此无君无父的禽兽之事!”
“小贼,老夫要令你在死亡之前,彻底认识到自己的卑贱。”
“这个世界若无我们这些高门士族的治理,又怎么能稳定地运转上千年。你们这些世代被奴役的贱民,竟然妄想挑战这世界的秩序。”
“今天,老夫便要以掌中的天刀,让你认知到自己的卑贱血统,意识到自己的犯上作乱之举,纯粹是白日作梦,更是自取灭亡的无上愚行!”
说完,宋玦扬刀而起,刀锋凛冽,化出幻影重重,如鬼魅之妖异,如魍魉之凶狂,刀锋所向,如有神号魔哭之音。
朱温急忙挺起大夏龙雀宝刀,红光暴涨,招架宋玦的刀势。但极怒之下,宋玦的力量已经被催动到了极致,朱温纵然全力遮拦,也绝难抵挡,连人带马,被击得踉跄直退,刀锋相撞之声,更是震得两军骑士一个个耳膜欲裂。
在极短的时间内,两人的长刀就碰击了数十次,连续的金属交击声响仿佛从不间断,而海啸般的力量也如雨点不绝,轰击在朱温的刀刃上。
朱温相信,若非大夏龙雀乃是传世神兵,刚硬无匹,在宋玦如此迅猛的强攻下,恐怕也要开裂破碎。
未曾想到,他暴起击杀了宋玦的马匹,将其激怒之后,宋玦的刀法反而越发凌厉刚猛。
“谁也不要上来!在将这个贱种碎尸万段喂狗之前,我要扭断他全身的骨头,将他五马分尸,用来祭奠我的爱马。”宋块口中发出磔磔的怪笑。
“那老东西你以为,大唐如今关东动荡,百姓不安,流民遍地,是何缘故?”朱温言语中,仍显得极为骄傲,甚至有种居高临下的味道,仿佛宋玦才是被压制的一方:“好好的大唐,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?”
这种语气让宋玦越发恼火:“还不是因为有你们这些好乱乐祸的草莽鼠辈!不然,何愁天下不太平!小畜生,给老夫受死!”
“那很抱歉。就是因为你这种明明一钱不值,却自以为是名门高第的蠢货太多,才会让大唐变成这个样子。”
“宋玦,你不过是奴才的奴才,五姓七族养的一条狗,也敢在这里对小爷狂吠!”
宋玦回过神来,顷刻间目眦欲裂,脸上表情变得狰狞如修罗恶鬼。
“死……小畜生,你该死啊!老夫就算杀你千百遍,也不解恨,你……给老夫……死!”
宋玦的天刀如同奔雷一般横击而下,陡然压在大夏龙雀宝刀之上,发力粘住朱温的刀刃,而后竟直接摁刀下压,仿佛两座泰山压在了朱温的双臂肩头。
朱温痛骂一阵,虽然解气,但宋玦暴跳如雷,天刀下压间,源源不断的力量由刀杆传到朱温身上,令他难以动弹,只觉全身上下都陷入一个巨大的泥沼,无法呼吸。
只听朱温座下的马儿悲嘶一声,口鼻眼耳全部流出鲜血,四腿发出咔嚓声响,全数折断,一下便跪趴于地,顷刻被宋玦力量所压杀。而朱温双足也脱开马镫,站立于地。
宋玦眼中发出得意光芒,终于略略尝到报仇的快意,舔了舔嘴唇,天刀越发加力;而双手持刀的朱温,尽管运转了全力对抗,身躯也不由得以极为缓慢的速度,被宋玦压得逐步下沉。
到了这时,他心中有不甘,却全无恐惧,反而异常平静,生命中的遗憾尽数如天空中漂浮的七彩泡沫,可见,又似不可把握。
他冷冽的眼神淡淡瞧向宋玦,好像看一堆垃圾。
宋玦不知道这个泥巴种小子哪来的自信,死到临头,尚有底气用这样的目光看向自己。
但宋玦心头的暴怒,却越发升腾起来,仿佛燎原之火,须臾烧天。
“给老夫跪下啊!”宋玦发出炸雷也似的断喝,巨力滔滔传导至朱温的身上,朱温的肩胛骨承受住那汹涌而来的力量,也不由如方才马腿折断一般,发出咔嚓地破碎声响。
“竖子,像你这样自以为骨头硬的年轻人,临死前向老夫哭着求饶的,老夫也不知见过多少。”
“老夫今日便要看看,你的骨头,究竟能不能硬过老夫手里的赫赫天刀!”
但朱温心中却明白,以自己二十余年来一贯的傲气,作为一个堂堂正正的男儿,就是死,也定要站着死——
他是绝不会低头,也绝不可能低头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