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57章 正平大捷 (第2/2页)
眼见天平军垂死犹斗,李承勋立马率领精骑向外散去,不给天平军短兵交击的机会。
见此情况,吴煨下令向南边的蒲水撤去。
甲兵步步为营开始撤退,而活下来的百姓则是四处逃亡。
李承勋率领精骑跟上,以箭矢骚扰天平军。
待他们退到河畔时,天平军仅存七百余精骑,三千余甲兵。
余者不是逃跑被俘就是被杀,而李承勋一方死伤精骑不过二百余,尚有四千余精骑。
“背靠蒲水列阵,骑兵先渡河!”
尽管寒冬刺骨,可吴煨依旧下令渡河。
不过二十丈的蒲河,若是在夏季,这并不算什么,但如今是冬季。
天平军的老弟兄们有些迟疑,但在吴煨的催促下,一伙轻骑还是连忙骑马跃入河水中,试图渡河。
蒲河入冬后水深不过六七尺,对于身骑凉州高头大马的天平老卒而言,渡河并不困难。
随着这伙塘兵渡河,他们当即打下木桩,绑上绳子,引导其余天平老卒渡河。
与此同时,远处观望的李承勋坐不住了,他当即看向拓跋思恭:
“全军下马用步弓放箭!”
“末将领命!”拓跋思恭应下,随后率领余下精骑下马,为步弓搭上弓弦,在七十步外结阵放箭。
“放箭!”
吴煨也下令放箭,但是军中弓箭有限,只能守着蒲水还击。
七百余天平精骑先行渡河,随后是吴煨、朱淮等人率领的轻骑。
这些轻骑基本都是胡骑,数量几百人不等。
“他们的骑兵怎么只有这么点?”
远处的李承勋察觉到了不妙,而拓跋思恭见状却道:“他们的箭矢用光了!”
“不急,他们只剩这千余人,即便想要突围,也无法走入泽州!”
在他们话音落下时,正平县方向正在走来大批甲兵,不多时便来到了官军阵后。
“河中马步军牙将王重荣,参见讨击使!”
王重荣被带到李承勋面前,李承勋见状颔首道:
“某知道你,眼下正有大功等待你!”
“请讨击使示下!”王重荣眼神闪烁,而李承勋却以马鞭指向蒲水北岸的数千叛军:
“叛军精骑已经逃亡南岸,如今结阵杀过去,北岸叛军自然溃败!”
“末将领命!”王重荣心知李承勋要自己破阵,只要叛军阵脚被破,这数千叛军就亡了。
“结六花阵!!”
王重荣接下军令后,当即率领正平县五百余甲兵开始结阵杀向胡兵。
不过短短百步距离,王重荣只用了一盏茶时间便杀到叛军面前。
北岸的叛军大多都是被临时招募的河中胡杂,他们没有经过训练,只是穿上了甲胄,仗着甲胄去打家劫舍罢了。
如今没有了吴煨的指挥,他们在面对王重荣等五百余名官兵步卒时显得乏力。
见状,刚刚渡过蒲水的吴煨立马下令道:“往泽州沁水方向突围!”
“可是王节帅他……”
朱淮想说什么,吴煨呵斥道:“此为王节帅军令!”
朱淮闻言心中骇然,随后立即指挥兵马跟随吴煨向东北方向的翼城突围。
北岸的李承勋见状冷哼:“哼,不过千余残兵,能跑掉吗?”
拓跋思恭见状,当即策马上前:“讨击使,不如令我率本部精骑追击。”
“不必……”李承勋可不会把功劳让给拓跋思恭,他目光越过拓跋思恭,看向自家族侄。
“三郎,你率天雄精骑追击而去,记住别让他们逃入河阳!”
“是!”李承勋族侄李执义应下,当即率领不足两千的天雄军渡河,率军朝着吴煨等人追杀而去。
与此同时,北岸的胡兵骚乱一团,李承勋见状举刀:“一个不留!!”
号角作响,三千平夏部精骑发起冲锋,在王重荣等甲兵配合下,将河北岸的三千天平胡兵斩杀殆尽,获甲三千。
李承勋率军入驻正平县休息,命令拓跋思恭及王重荣打扫战场,而他负责书写捷报。
一个时辰后,战场打扫完毕,王重荣带着文册来到正平县衙门正堂作揖汇报道:
“回禀讨击使,此役我军杀贼三万,甲首三千!”
王重荣显然是把被叛军裹挟杀死的百姓也算入战功之中,但李承勋看后却开口道:
“不对吧……”
“嗯?”王重荣有些紧张,心想是否是李承勋不喜这么做。
只是他多虑了,因为相比较他,李承勋更想要军功。
“我记得我军与贼军大战时,贼军不是溃逃两万余众吗?”
王重荣错愕,他没想到李承勋连逃走的百姓都不放过。
见状,他当即点头道:“确实逃走了两万余贼众。”
“嗯!”李承勋颔首道:“这两万贼众就交给你处置了,我记得都是叛乱的胡杂。”
“是!”王重荣松了一口气,如果只是对胡杂下屠刀,他倒是没有什么负担。
他作揖退下,在退出衙门时看向衙门,似乎看到了坐在正堂中的李承勋。
“屠杀胡杂倒是不算什么,但屠杀百姓之举,某定不会做!”
年轻气盛的王重荣这般想着,当即点齐兵马,以缴获而来的马匹配以正平县官兵,出城追杀那所谓叛乱的胡杂。
在他点兵出城之余,在城外检查的拓跋思恭也皱眉返回了衙门内。
“讨击使,城外战死马匹大多都是矮小的挽马,数量不过两千余,俘获的乘马和军马也不过八百余匹。”
“白天突围逃遁的叛军精骑不过千余,与叛军此前在关内道时数量对不上,您看……”
拓跋思恭按照自己查到的情况汇报,不过李承勋闻言却不以为意,低头写着捷报的同时说道:
“贼军一路从关内道杀来,想来是路上死伤不少精骑。”
“这八百余乘马和军马,算上白日逃走那千余精骑,算起来也就两千多了。”
“说不定在路上便死伤数百乃至千余精骑,不然就凭他们,如何能够快速拿下大宁、蒲县及太平县呢?”
李承勋说罢,笔锋顿了顿,随后抬头看向拓跋思恭:
“此次作战,平夏部军功卓越,本使会向朝廷请表平夏部功劳。”
“今日缴获的二百余车钱粮中,平夏部可以带走三成,但是军马与乘马、挽马需要留下。”
“这是自然!”拓跋思恭心道此人贪得无厌,但由于还需要他为自己表功,因此不得不应下。
见状,李承勋也点头道:“过两日,翼城方向就应该传来捷报了。”
“此次讨平叛军过后,我会请表朝廷将平夏部设为镇兵,以少头人你为节度使。”
“多谢讨击使。”拓跋思恭心想此人最少拿钱办事,心里松了口气。
见状,李承勋将写好的捷报吹干,随后派人送往长安。
与此同时,他也派人告诉北边的崔屿、蒋系、郑助等人,叛军在正平县遭受惨败,余部逃亡翼城。
四镇步卒可在临汾扎营等待朝廷旨意,封赏后各自返回本镇。
做完这一切,李承勋召来了城内出名的一些舞姬,在正平县衙内为军中诸将设宴。
倒是带着他军情的轻骑连夜北上,赶在天亮前将军情送抵崔屿、蒋系等人手中。
“竖子安敢!!”
看见军情的崔屿众人脸色不变,但心里暗骂。
李承勋把讨平叛军的地点设在正平县,而他们这一万八千多人却在临汾县与太平县之间。
如此一来,即便他们有功,也只是微末功劳,无法与李承勋相提并论。
众人忙碌一个多月,风尘仆仆数百里,最后落得个微末之功,心里自然是不服的。
但李承勋既然讨平了叛军,他们再怎么不服也没用。
崔屿、蒋系、郑助、马明光四人心里不爽,但还是将军情告诉了三军。
风尘仆仆一个多月的三军得知消息,虽然心中有些不舒服,但只要朝廷愿意犒赏,这点不舒服也不算什么。
简单消化过后,大军便接受了叛军已被讨平,唯有余部逃亡翼城,不日灭亡的消息。
一时间,军营守备松懈,那种压在众人心头的不安感也渐渐褪去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