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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335泰州学派

  1335泰州学派 (第1/2页)
  
  魏广德反对禁毁书院,只保留官学这一条,让张居正眉头紧锁,陷入思考中。
  
  实际上,后世对于张居正“申旧章饬学政”这一改革举措争论不休,一些人认为利大于弊,而一部分人却觉得是封建专政思想。
  
  禁止书院讲学,隆庆年间在高拱等人的推动下就已经开始了。
  
  只是,张居正这次所拟的奏疏,则是将其推到更高的位置。
  
  讲学一事,不论就其内容而言,还是参与人员而言,都可以说是鱼龙混杂、良莠不齐。
  
  不过,士大夫对讲学趋之若鹜,各种新说层出不穷,就讲学活动本身和讲学内容的主流而言,它反映的是社会的进步。
  
  如果说,大臣们畏惧舆论,甚至不惜对抗诏旨,蔑视官法,更反映出民间思想的觉醒和舆论力量的强大,这在思想史、社会史、政治史上都被认为是进步,而且已经得到广泛的共识。
  
  真理不辨不明,这在后世得到绝大部分人的支持。
  
  但是在大明朝,作为一个封建王朝,自然不需要什么争辩。
  
  加强专制控制,才是张居正执政需要追求的。
  
  强化专制权力,压制不同意见,做到令行禁止,不论皇帝专制,还是首辅专制,其目的、结果都是一样的。
  
  正是因此,张居正实际上已经在内心里把民间书院视为洪水猛兽般,是他施政需要跨越的天堑。
  
  他已经得到许多消息,不少反对考成法、清丈田亩的士人,时常聚集在书院里谈论此事。
  
  他们议论不要紧,周遭尽是进学的学子,耳闻目染之下,这些人的思想多少都会受到他们这些人的影响,
  
  当这些学子成长起来,步入朝堂以后,他们所思所想也就能有个大致猜测。
  
  张居正想要避免这种事儿发生,所以不仅要禁讲学,还要禁书院。
  
  不说别的,现在大明思想上就存在理学和心学的争斗,特别是在王阳明不在以后,这样的争斗就越演越烈。
  
  而心学的发端,就是包括白鹿洞书院在内的江西书院。
  
  江西本就文化鼎盛,为什么心学能从理学的包围中脱颖而出,就是因为江西这个文人摇篮不断有新的人材出现,他们的思想多少都偏向心学,成为心学的中流砥柱,加速了心学的传播。
  
  “善贷,你在白鹿洞书院进学过?”
  
  想到这里,张居正不得不怀疑魏广德也是心学门徒,虽然以前,似乎他从未说起过。
  
  听到张居正这么问,魏广德愣了愣,随即点点头,但很快就又摇头。
  
  魏广德又是点头又是摇头,倒是把张居正看傻了,没明白他到底要表达个什么意思。
  
  “早年乡试失利后,我曾游遍江西,两年里不止去过白鹿洞书院看书学习,也去过豫章书院、鹅湖书院和白鹭洲书院。”
  
  魏广德没理解张居正的用意,淡淡笑道,“算不得是进学,只是去那里看看书,向院里山长、教授请教学问。
  
  不似叔大兄有两榜进士为师,教授学问,善贷早年只随夫子学过四书五经,但他也只是举人。
  
  在我院试过关后,夫子就说没什么可教的了,让我去南昌或者其他地方进学,选良师.”
  
  这些,以前魏广德都没怎么说过,这还是第一次有人问起早年求学经历。
  
  当然,这些都没什么好隐瞒的,如果有心追查,很容易就能查到。
  
  听到魏广德是去书院蹭课完成的科举,张居正心里多少还是有些唏嘘。
  
  他比魏广德命好些,早年就以“神童”之名远近闻名,得到了荆州知府李士翱的欣赏。
  
  都知道张居正又名张白圭,那是张居正曾祖父所取,因其梦到月亮落在水瓮,然后一只白龟从水中浮起来,于是其曾祖父信口给他取了个乳名“白圭”,希望他来日能够光宗耀祖。
  
  “白圭”自然要比“白龟”好听,“圭”也有美玉的含义。
  
  所以只有,张居正府试时依旧使用张白圭之名。
  
  李士翱认为“白圭”锋芒太露,似难登大雅之堂,建议改之,于是才有了张居正这个名字。
  
  张居正的科举一路通关,直接杀到乡试,然后如同魏广德般折戟。
  
  不过那次,张居正好运的遇到了时任湖广巡抚的顾璘。
  
  虽然顾璘阻止了他一串五,把他故意从乡试榜单上戳落,但也是希望对张居正多加磨砺,以成大器。
  
  之后,更是解下犀带赠予居正,对他说希望他树立远大的抱负,做伊尹、颜渊,不要只做一个少年成名的举人。
  
  因为这句话,张居正的字也就由此而来。
  
  “树”和“叔”同音,亦如“龟”和“圭”,张居正家中排行老三,“叔”也有三的意思。
  
  叔是汉语中的常用字,始见于西周金文,本义是捡拾,也通“菽”,指豆类植物。
  
  后假借为伯叔的叔,即父亲的弟弟,又指丈夫的弟弟,还指在兄弟排行中比伯、仲小,居第三位的。
  
  张居正有了李士翱和顾璘指点文章,自然就比魏广德要强很多。
  
  “江西书院,多讲心学,善贷也是其门人?”
  
  张居正微微点头,继续问道。
  
  “心学、理学,其实殊途同归,不过是各人对一件事物的不同理解而已。”
  
  魏广德闻言微微皱眉,他不是心学门人,但也不算是理学门徒,他是实用主义者,见利忘义之辈,只不过比其他人强的在于他有后世的见识,分得清轻重。
  
  这点,其实和张居正类似。
  
  都说徐阶是心学门人,其实也不过是乡野传闻,徐阶虽然参与许多心学举办的聚会,但却从未说过他是心学门人。
  
  实际情况是,当时心学发展极快,带动许多学子学习。
  
  徐阶为了在士林中攒声望,于是就眼巴巴跑去,刷刷存在感而已。
  
  作为政治人物,怎么可能有明显的偏向,能带来好处的他就用,没有利益自然不会考虑。
  
  而张居正其实也类似,倒是尽得徐阶真传。
  
  “不同理解,倒是说得好。”
  
  张居正微微点头,这点其实说到他心里去了。
  
  张居正早年学的是理学,但是却和心学门人接触甚多,所以有了自己的判断。
  
  在他看来,现在那些打着心学门徒的人,不过是些招摇撞骗的投机分子,他们根本就没有几个人读懂了王阳明的阳明心学。
  
  
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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